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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 main(){
printf(“全息玫瑰碎片\n\n" );
return O;

[陈诗陈24h]南半球有没有二踢脚

现代paro。 
 塞了一丢丢黑钢组私货嘿嘿。 

陈在蒙得维的亚居住的第七个月迎来了同居的租客。对方从房东那里了解到陈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而后大包大揽地,以陈待在这间屋子里的时间比她少的理由,主动提出承担六成房租和水电费。陈帮她人傻(......也不能这么贸然判定......陈想)钱多的新室友从搬家的卡车上将行李转移上楼,大箱小箱安置妥当后,新房客才后知后觉地介绍她的名字叫诗怀雅,并慷慨地跟陈分享她带来的百利甜。威士忌的浓烈被奶油的顺滑鲜甜裹得严实,而陈惯喝的negrao*清苦涩喉。于是味蕾引导着陈的思维,先入为主地对诗怀雅留下了“这个人与我截然不同”的印象。 

陈无可避免地留意到诗怀雅背上显眼的黑色琴袋,诗怀雅也无可避免地留意到她有些惊诧的目光。诗怀雅抢先开口说她组了支摇滚乐队,她担任主音吉他兼作曲编曲。她盛大烂漫的音乐梦想是盆精致的花苗,诗怀雅小心翼翼地捧着它栽种到拉普拉塔河口的岬角。 

“你支Rock band有几个人?”陈问道。 

“四个人。”诗怀雅唐突吐出下一句,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噢,过几天我叫人来我房间钉隔音板。” 

她们共处的开端在搬东西累出的后背薄汗、不明所以的解释和口中残留是百利甜的稠腻里划下收尾。 而后她们缩回各自的空间里忙碌,成为一对亲密的陌生人。

蒙得维的亚的夏季天空永远酝酿着连绵的过云雨。第二天临晨的雨水坠破蜘蛛网,滴进诗怀雅将醒未醒的潮湿梦境。陈打着两份工,每天在六点半准时拍熄闹钟,洗漱后叼起吐司面包的边角匆匆出门。中午饭在外面解决,午后一点半时踏上巴士奔赴下一个工作地点,诗怀雅屡次怀疑她是背上装着发条的机械但是没有证据。诗怀雅的队员有两位是兼职音乐人,所以排练时间绝大多避开工作时间,安排在晚上或周末,那正是陈回到出租屋的时候。陈和诗怀雅的日程安排像列车与某个站台,不计被床同被褥收容疲倦的几个小时,她们偶尔遇上,总是擦肩。 

陈从诗怀雅和家人的越洋通话里知道她也是香/港人,是她在美洲大陆上与远隔重洋的故里的难得维系。虽然只有在诗怀雅骂出粤语粗口,购物时西语里夹着英语附带伸手向售货员比比划划,跟她一样努力发出拙劣的山寨大舌音的时候,陈才会把那张并非属于亚洲人的脸孔和那座都市关联。 

除却这点,陈着实对诗怀雅知之甚少,这种空白印象持续的时间比她想象中要长得多。但她不得不承认诗怀雅一跃成为她乏善可陈的社交圈里占比最大的人。陈帮二楼的老人拎过包裹,那位婆婆从此记住了这个年轻女性。陈下楼时她恰巧也从屋门出来,婆婆颤声问“你的室友怎么样,相处还愉快吗?”

“很愉快。”陈颔首,顾及用“有钱的无业游民”形容诗怀雅不太礼貌,陈略顿住话端斟酌词句,“她是个......爱好音乐的,自由工作者。”

某天诗怀雅开始心血来潮地跟陈打赌。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涨起能追平诗怀雅的热情。但她对诗怀雅的确逐条回应,押下自己的“筹码”后放胆猜测。诗怀雅的赌题有时抽象而迷离,比如陈能不能在和她独处的四十八平方米空间里成为恋人。这是陈最惨的一次落败,因为在她表示“绝对不可能”的三个星期零五天后她的确这样做了。抑或会赌些互联网上都查找不到确切答案的无厘头小事,比如蜂蜜柠檬水几天之后会变质。

“变味了变味了!”把玻璃壶放进冰箱的第四天晚上,诗怀雅拿出来倒进杯中呷了口便失声叫嚷,兴奋得不像是失去了半壶柠檬水,而是两镐子下去就掘出了稀世宝藏。于是赌柠檬水能放五天的陈愤懑不平地掏出钱包,狠狠甩给她一张爱德华多*。

陈手表的时针旋向6而分针旋向11,她知道再过几分钟诗怀雅就会撕开装着咖喱粉的塑料包装纸,再往锅里倒入水和粗面条胡乱搅拌成她的晚餐。泄下的含小茴香和白胡椒的粉尘有百分之五十左右概率让陈诱发连环喷嚏,喷嚏的具体数量更多地取决于这时陈和诗怀雅的物理距离。

晚饭后诗怀雅窝进房间里写歌。陈在狭小的客厅里瞧见画着蝌蚪和豆芽或在格子里打着叉的稿纸,弯腰一张张捡起来。诗怀雅的房门大敞,陈把稿纸送到她的书桌前,和她的絮语撞了满怀。

“如果我们看见交/尾后死掉的蜜蜂,马上乘飞机回到北半球,在北半球的冬天再飞回来,我们能不能一直活在夏天?”

“什么?”

“是歌词。我得让雷蛇把这段话改一下写到歌词里。”诗怀雅颠三倒四,话里充斥艺术家独有的荒谬逻辑和语无伦次,然后她立即因为陈递来的稿纸上有树杈状的折痕刺耳地尖叫起来。灵感的出现和灵感的消散都是瞬间的事情,稿纸的不平整让后者加速。

陈咽下不悦,保持缄默,在心里为自己可怜的鼓膜感慨:

我和她果然不同。

陈习惯独处,习惯朝九晚五,习惯用眼睛千百遍温习司空见惯的光景。譬如诗怀雅和陈去吃双球冰淇淋。四种口味挑选两种的排列组合,诗怀雅喜欢在心里抛骰子,使自己尝到每种组合的机会均等又随机。而陈反反复复地吃草莓味配巧克力味,酸奶味配芒果味,再没有第三种搭配。

陈学蜡烛那样静默地燃落灰烬,诗怀雅却会想,就算我要燃烧也要做烟花。她始终不渝地认为自己理所应当纵脱浪漫地生活,在烈夏的天光下挥洒她的那份热与汗。面对爱情同样如此。

诗怀雅的爱意是海上的船只,冒着劈头盖脸的浪向她的灯塔驶去,不顾破损的船身和风扯烂的帆。陈是有些沉闷严肃的勃艮第红,而诗怀雅是璀璨的伊夫克莱因蓝,她们碰撞变为无奈而裹挟着淡淡哀愁的紫——“她答应和我同住会不会只是想找人摊房租?”诗怀雅想到这个问题心头就窜起怒火,尽管这腔怒火只能喷向面前的灰白墙面。

“渺小的忧伤和渺小的爱寿命很长,伟大的爱和伟大的忧伤却毁于自身的过于丰富强烈。”

诗怀雅在杂志上看见王尔德这句话的引用,控制不住地对她和陈的恋情生出几分感性的不安。工业上钢件淬火时会因迸发的内应力而产生裂纹,诗怀雅担忧她对陈的爱意会因为过于炽热而顷刻坍缩。

次日的诗怀雅反常地大清早就出门排练。傍晚她照常背着硕大的琴袋回来,照常因为陈把碧翠克丝·施怀雅压缩成“诗小姐”而愠怒,于是陈也照常给她擦书桌。两人都在试图从记忆中掩抹掉那份尴尬。陈从地上和桌上捻起诗怀雅的手稿努力放轻动作,不再给稿纸留下蜿蜒的折痕。

“谢谢阿陈。做饭需要帮忙吗?”诗怀雅抿嘴笑着,乖巧伶俐。

“你吃错药了?跟谁学的?”陈故作夸张地挑眉。

“跟芙兰卡学的。”诗怀雅倒是没有气急败坏地反驳,直言不讳地吐出个陌生名字,“乐队里贝斯手的女朋友。”

只是诗怀雅没有告诉陈,芙兰卡传授的不是《如何和女朋友相处》,而是《如何正确地让倔强的木头脑袋了解自己的需求》。适时服软,合理撒娇。对雷蛇有效的方法在陈这里也取得阶段性胜利,诗怀雅沾沾自喜地转笔杆。

诗怀雅接过她的宝贝曲稿恍然大悟。陈在做出改变,以她的方式。至少几天后的下午她们光顾双球冰淇淋店,陈要了份酸奶味配草莓味的。陈的爱意是墙角开始生长的苔,以肉眼不可测的缓慢速度向上延,在涂满墙面后赫然呈现确青的一大片,终于被诗怀雅看见。只要增添些相互谅解,放下无谓的忧心和过去所有的挫败经历,她们的爱恋百废待兴,来日可期。

陈的书桌换了新月历,日期滑到一月尾。陈想起她今年要在南半球度过没有假期的农历年,下班回家时买下几罐平时没舍得买的啤酒犒劳自己。年份更迭不会影响到时间的延续性,但划分时间的刻度带来的仪式感仍然弥足珍贵。

“喂,阿陈!我同你打赌的时候从不怯,这次的赌注不然用一个亲吻?”诗怀雅对着进门的陈扬起下巴公布今次的赌题,狡黠地眨矜傲漂亮的眼睛,瞳孔周围的绿色虹膜藏着几颗星,“你猜猜,今晚会不会有人放炮仗?”

“.......诗小姐,请问你吻我和我吻你有什么不同吗?”陈抓紧揶揄的机会,因为已经有烟花升空的尖锐哨音划过还未完全暗下来的天空,随后炸开几丛绚烂的光树,窗户是被填得满满当当的画框。陈不晓得这是在庆祝那个古老的东方节日到来还是预热下周的社区足球赛,这赌局也无所谓谁输谁赢,诗怀雅只是给她们的亲吻诌了个毫无意义的铺垫。

头顶钨丝灯泡发出很软的光,降落在诗怀雅金色的发顶晕染成放射状的圈。诗怀雅伸出手臂藤蔓般环过陈头肩,按品时留下坑洼的左手指腹拂过她的耳尖。诗怀雅上个星期刚换洗发香波,陈张指梳入她鬓发时闻见柑橘和雏菊的气息。

陈在诗怀雅愈贴愈近的鼻息下蒸出细密额汗,她想开口说:我记得你下场演出在拉斯彼德拉斯而且在周日,可不可以邀请我去看,或许我还能顺带认识一下芙兰卡。可是她的舌头编织不了成形字句。脑海中语言凌乱时最好的解决方法是不说话,当下要忙的事情只剩拥吻。

*negrao:一种黑啤酒。

*爱德华多:100乌拉圭比索上印刷的人物,这里代指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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